老實講，喬暖本以為榮謹是個很放得開的人，現在站在自己面前這男人，很難把他和初見的模樣聯系在一起。

一身淩厲氣息的男人會系圍裙做飯，不茍言笑的男人會皺著眉說“你要對我負責”……

喬暖表示，果然還是活久見。

“張俊，我覺得……”

“喬暖。”他打斷她，走上前一步，低頭，在她耳邊輕聲說：“我不逼你，但你也不能避我如蛇蠍。”

他很高，哪怕是喬暖穿著高跟鞋，依舊像是籠罩在他的懷裏。

她挑眉，只道：“怎麽？睡了一晚離不開我了？”

眼裏帶了點兒笑意，依稀又有了昨夜嫵媚的模樣。

榮謹心中一動，僅有的理智告訴他，如果現在點頭，這女人鐵定一去不回頭。

“很久沒遇見這麽幹脆的了，找誰不是找，倒不如咱們合拍些。”

“不要負責了？”她繼續調侃。

榮謹笑，“你想負責也可以。”

還是去的她家，喬暖心情不錯，男歡女愛、錦上添花。

難免放縱，輾轉多個地方。

她閉眼睡去，兩頰粉紅，榮謹還是把人摟在懷裏，側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。

怪不得男人們都熱衷於這事，以往他不感興趣，周遭人都道榮氏集團老板不能人道，就連他自己都快信了。

到頭來不過是沒遇見對的人，人說溫柔鄉、英雄冢，她雖然不溫柔，卻是他的冢。

……

夜晚她放肆風情，天一亮又是一身冷艷的西裝，“我送你？”

榮謹把碗放好，屁顛屁顛過來，“好呀。”

“……”

喬暖開車，榮謹坐副駕駛，兩人偶爾說上兩句無關痛癢的話題。

“到了。”她偏頭，挑眉。

“晚上……”

“不約，休息。”

榮謹眉頭一皺，這種被人白嫖的感覺越發強烈……

他跟著她下車，眼看兩人就要分道。

“那晚飯過來吃吧。”他說的是咖啡店。

喬暖依舊搖頭，調侃，“我有其他約了。怎麽？這麽想跟我吃飯？”

榮謹挑眉，“你可是我們店裏大主顧，我這是攬客而已。”

“攬客～”

喬暖意味深長地挑眉，而後摸出幾張紅票，往他心口一按，“乖～”

踩著高跟鞋遠去，背影婀娜多姿，榮謹楞在原地。

看了眼自己下意識按住的票子，嘴角一抽。

這特麽性質比白嫖還惡劣！

當叫了只鴨子！？

……

元夏業務部今天氛圍相當詭異，一連倒了兩個領導，不說人心惶惶，但也確實各有心思。

“暖暖……”向敏欲言又止。

“嗯？”她淡淡出聲，手指在鍵盤飛速敲打，頭也不擡。

向敏看著她精致的側臉，漂亮的不似凡人，不愛笑，又一貫喜歡正裝，看起來像是冷冰冰的石頭，但偶爾透露出的溫柔，又叫人極為感動。

業務部的喬組長嚴肅冷靜，但為人卻也是最好的那個，又讓人怕，又讓人愛。

可現在……

昨天王嘉禹走的時候嚷嚷李楠是喬暖買通他助理害的，現在還陷害自己。

顧總當即就呵斥他，同事們也是不相信居多，但只有向敏知道，他可能說的是實話。

喬暖久久沒聽到聲音，轉頭，看向她，“怎麽了？”

向敏咬緊下唇，“李楠是你……”

“嗯，是我做的。”

向敏一楞。

“你幫我打聽了陳東平家裏出的事，我就借此買通了他。”

她承認太利落，以至於向敏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“為什麽？你想升經理？”

“想。但這不是根本原因。”

向敏越聽越糊塗，一頭霧水看著她，只聽面前的女人平靜的說：“李楠已經在著手從鵬城科技的項目害我了，榮氏的項目如果被他拿到，我再難上一步。”

“那王組長呢？”

喬暖微微挑眉，“你以為王嘉禹是好人？”

也不等她說話，冷哼一聲，“我要是不夠警惕，昨天李楠帶人就能在我櫃子裏翻出東西！”

向敏知道業務部不單純，就是他們員工也是爭來爭去，沒想到上級們競爭更激烈，手段也更可怕。

喬暖微微嘆氣，往後面椅子一靠，揉了揉太陽穴，眉頭微皺。

向敏突然有些心疼，她太強勢了，以至於讓人忘記她才不到二十五歲而已。這麽年輕，就要這麽拼命，還得小心翼翼的機關算盡……

“暖暖，我會幫你的，無論你做什麽。”

喬暖一楞，隨即擡頭一笑，露出牙齒的笑容，像是霎那間煙花盛開，讓人心裏一軟，恨不得把一切捧到她面前。

向敏離開以後喬暖繼續工作，仿佛剛才的煩惱、疲憊統統沒了。

下午下班，和鄧容約SPA。

兩人一同走出大廈，被人攔住了，劉雨琪。

喬暖看向鄧容，對方識趣的先去開車，留著兩人在原地。

“是你吧。”

喬暖看著她，平靜、毫無情緒。

就在這樣的眼神中，劉雨琪咬緊牙根，“我告訴你，我不會放過……”

對方突然過來拽著她，一路往大廈背後人少的地方去。

“你幹什麽？！喬暖你聽著，你要是……”

“閉嘴！”

對方立刻啞了，被拉到角落，喬暖立刻松開手。

“說吧，要說什麽？”

劉雨琪咬牙，“你害我沒了工作！”

喬暖睨她一眼，手插在腰上，撐著腰道：“我幫你解決了李楠。”

劉雨琪一楞，“你…你……你都知道……”

說不出話，好一會兒又突然號啕大哭。

雙手捂住臉蹲在地上，“兩年了，已經兩年了，我一拒絕他就說開除我，給我抹黑，讓我以後再也找不到工作。我忍辱負重，結果到頭來……還是……全都沒了！”

她哭的稀裏嘩啦，喬暖嘆口氣，這就是她最痛恨的所謂職場潛規則，劉雨琪大學畢業，找個大企業，自認為一步登天，結果……

第一次李楠一嚇她就哭著從了，然後有一有二，陷了進去就相當於被他抓住命脈，回不了頭。

“劉雨琪你知道自己錯哪兒嗎？”

她哭紅了眼，擡頭看著她。

喬暖還是那個姿勢，只不過眼神更加認真，聲音滿是堅定，“如果是我就一定會曝光李楠，你害怕別人的流言蜚語，全世界被潛規則、性侵的女人都害怕流言蜚語，那麽一個個人渣只會活的越來越好。”

“你怕沒工作，你擔心你的未來、前途，可未來前途都是你自己爭取的，而不是寄予一個人渣。”

“我……鬥不過他。”劉雨琪抽泣。

喬暖微微擡頭，這世界對女性還不夠友好，無論是“受害者有罪理論”、還是莫名的“女性貞操觀”，都是不該存在的東西。

“鬥得過的，只是你沒想鬥，你看我，早晚走上巔峰。”

劉雨琪一楞，喃喃，“你是個女人……”

喬暖蹲下，一只手臂橫在膝蓋上，露出一個微笑，很淺，但很美。

“你有這個思想，就是潛意識裏覺得女人比不過男人們，劉雨琪，我會讓你看到，不靠潛規則的女人怎麽上位。人渣就該有人渣的自覺，早晚會一個個下地獄。”

劉雨琪楞楞看著她，她對她的沖擊太大，不避諱陰謀算計，名正言順的告訴她，她要上位。

“你不適合待在元夏，能力不行。”

劉雨琪惱怒，就見面前這人遞過來一張名片。

“這是我待的第三個小工作室，氛圍不錯，不適合我，但適合你。”

遞給她後，喬暖就站了起來，還是一貫的高傲姿態，劉雨琪卻覺得，她是真的漂亮。

背對劉雨琪的喬暖依舊笑著，她這番話七成真、三成假。

劉雨琪自己身受其害，卻反過身算計其他女人，女人何苦為難女人，可很多人就是想不通這個道理。

上一次姚寧算計她餘創項目的時候，她就想讓三個參與者統統滾蛋，要不是發現李楠在保她，劉雨琪不可能留到現在。

還有向敏認為她太辛苦了，可是毫無根基、背景的人，能過上她現在的富裕生活，本身就是辛苦換來的。

她已經是付出和收獲比例相當劃算的一部分。

向敏是好人，是她朋友，但不是她欣賞的人。

她欣賞的人……喬暖看著前面靠在車上的鄧容，兩人相視一笑。

……

依舊是等技師走了，他們才開始聊公司的事。

“李楠最近到處托人幫他求情，反省自己，顧國華沒做表示。”

喬暖閉著眼睛，好一會兒才開口，“怎麽？咱們顧總還念舊情？”

鄧容道：“給你講講李楠年輕時候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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